渡迁

*感谢烫烫的牙仙梗拯救了我


愿望


1.


相传小孩子们如果把脱落的牙齿藏到枕头下，牙仙会来收集这些牙齿并留下他们想要的礼物。

杰诺斯小时候时常听到这个故事。正值换牙期的他每次都会注意自己的牙齿脱落时间。那时候他刚刚念国小，对礼物没什么明确的概念，但还是把脱落下的牙齿放到床头的小盒子里悉心保存，固执地相信着这个传说。

母亲看到了杰诺斯的举动，她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头，说道：

“牙仙会送给你礼物的，杰诺斯。”


2.


“杰诺斯，你听过牙仙的故事吗？”

一个炎热的下午，埼玉躺在榻榻米上吃着冰棍，杰诺斯端坐在他对面整理着有关老师的笔记。听到埼玉突然这样问起，他停下了手中的笔，抬起头说道：

“抱歉老师，我并没有听过。”

“那你的童年还真是无趣啊，”埼玉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道，“很多小孩子都相信这个可以用牙齿换来礼物的传说呢。”

杰诺斯摇摇头，站起身走向橱柜旁。他翻了一阵，对埼玉说道：

“老师，今日超市牛肉特价，您要去吗？”


3.


杰诺斯在客厅收拾自己的书本，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牙齿。父亲坐在他身旁正好捕捉到这一动作，他一把揽过杰诺斯，小孩子稚气未脱的举动让他笑了起来。

“杰诺斯，你想让牙仙送给你什么礼物呢？”

“想要一个新书包！”

父亲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，金色的发丝柔软茂密。杰诺斯往后闪了下，抬手抓住父亲的手。他紧握着父亲的手，一脸认真地问道：

“牙仙真的会送给我礼物吗？”

“当然会呀，杰诺斯。”父亲拍拍杰诺斯的手，“把牙齿放到枕头下面，明天就会收到礼物呢。”

杰诺斯又碰了下自己的牙齿，觉得近期不太可能会掉下来，他想了想，继续问道父亲说：

“用之前的牙齿也可以吗？”

“只要是自己的牙齿都可以哦。”


4.


“老师，您相信牙仙的传说吗？”

杰诺斯走在埼玉身旁，微风轻轻吹过，正值下午放学的时间，很多小孩子纷纷从学校里跑出来，一路奔跑回家。

“曾经相信过吧，”埼玉挠挠自己的脸颊，“但是我经常会把牙齿弄丢。”

埼玉突然转过头，他注意到杰诺斯发丝抖动，似乎刚刚一直盯着他的样子。

“杰诺斯你真的没听过？”

身旁又跑过去了一个小孩子，背着红色的书包，手里提着便当盒。父母就在不远的路口等着他，笑容温柔。

“没听过，老师。”

杰诺斯再一次这样回答道。


5.


“杰诺斯，该起床了。”

母亲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，杰诺斯缓慢睁开双眼，接着他看到了放在自己床头金色礼盒。

他立刻从床上起来，连鞋都没穿好就奔向门外。

“牙仙送给我礼物了！”

他兴奋地把礼盒放在餐桌上，父亲和母亲就坐在一旁。

“快拆开看看，是什么礼物。”

语毕，母亲也站起身，帮着杰诺斯拆开巨大的礼盒。层层叠叠下，是红色的，杰诺斯梦寐以求的新款书包。

“是书包！”杰诺斯抱着书包跑到镜子前，他背好书包，在镜子前站了好一阵。直到母亲催促才肯离开。

“我今天想背这个书包！”

“好好好，你快去吃饭，我去帮你拿便当。”


6.


“果然很便宜呢。”

埼玉拎着购物袋，穿过路上熙熙攘攘的车流。杰诺斯跟在他身后，手里拎着两袋鸡蛋。

“老师晚上您想吃什么？”

“嗯……好久没吃火锅了，刚好买了些鸡蛋，家里还有些蔬菜。”

“好的老师，我回家马上准备。”

“说起来——”埼玉掂了掂手里的袋子，“杰诺斯快成年了吧。”

“是的，怎么了老师？”

“倒是没什么事。”埼玉接过了杰诺斯袋子，“小孩子少拿些东西吧，东西太沉了容易长不高。”

“老师，我——”

“走吧走吧，再不走赶不上晚饭了。”


7.


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杰诺斯逐渐过了换牙的年龄。最后一颗牙齿脱落后，他拿出装着牙齿的盒子，刚准备把最后一颗放到里面的时候，却发现之前的牙齿纷纷断裂了。

他拿着盒子跑到母亲面前，心里有些失落，母亲安慰道：

“牙仙一定已经收到杰诺斯的心意了。”

杰诺斯往盒子里又垫了些海绵，把仅剩的那颗牙齿用棉花包好。这次他没有放回到床边的柜子里，而是放到了书包里。

“我还有一个愿望呢。”杰诺斯小声嘟囔道，“要好好留着这颗牙齿。”


8.


如果没有那个失控的改造人，一切还会是原来的样子。

杰诺斯坐在电源旁，房间里响起了埼玉熟睡的鼾声。他闭上眼睛，那个背着红色书包的小孩子身影一闪而过。

他轻轻叹了口气，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小盒子。内部物体碰撞发出轻微的声音，他打开盖子，里面是一颗小小的牙齿。

他还没来得及向牙仙交换最后一个愿望。

亲人，家庭，什么都没留下，只剩下这个了。

他再次闭上双眼，脑海里回放着满目疮痍的家园。家乡被毁后的记忆不再清晰，他只能模糊地记着博士收留自己，改造成现在的样子。

在遇到埼玉之前，他的心里只想着复仇，无所谓战斗与牺牲，无所谓生与死，他只想找到那个破坏他一切生活的那个改造人，然后亲手将他捏成碎片。

但自从埼玉一拳挥向即将给他致命一击的蚊女之后，他的思想不再极端偏激，反而开始成长。

他叹了口气，合上盖子，把盒子攥到手里，慢慢地睡着了。


9.


“我回来了。”

杰诺斯一大早就被英雄协会叫走执行任务了，直到傍晚才回到家。没有听到熟悉的应答声，他又叫了一声。门口有些乱，埼玉的鞋子也没收到柜子里。他蹲下身，把一双双鞋子摆放整齐。

“哦，杰诺斯回来了。”埼玉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，手上拿着个不明的袋状物体。

“老师您在做饭吗？”杰诺斯往屋里走去，想去看看厨房里的状况，却被埼玉拦在门口。

“杰诺斯，你闭上眼睛。”

莫名的要求让他一头雾水，但还是按照老师的话闭上眼睛。等埼玉说“可以睁开了”的时候，他看到了面前的蛋糕。

奶油没有抹匀，上面裱花歪歪扭扭的。埼玉用沾着奶油的手指着蛋糕说道：“不太会挤奶油呢。”

“杰诺斯还是相信牙仙的吧，昨晚我可听到声音了。”埼玉出人意料的有些害羞，偷偷观察杰诺斯的举动这种事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。

“我不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，所以随便猜了猜……杰诺斯很长时间没过生日了吧。”

确实很长时间了，杰诺斯在心里想到。亲人去世后，他渐渐忘记了自己生日，也渐渐忘记了自己的最后一个愿望。

但当看到埼玉为他亲手准备的蛋糕，他终于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最后一个愿望——

他的最后一个愿望，是想过一个温馨愉快的成人礼。

“老师……”

杰诺斯的声音有些颤抖，埼玉把蛋糕端起来说道：

“虽然样子不太好看，但味道应该还不错，你快尝尝。”

杰诺斯坐下来，拿起桌子上的塑料刀去切分蛋糕。埼玉趁他切蛋糕的时候，把手指上的奶油抹到杰诺斯的脸上。

杰诺斯抬起头，刚好撞到埼玉恶作剧得逞的笑容。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，连忙走向厨房。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生日帽，轻轻地扣在了杰诺斯的头上。

“杰诺斯，生日快乐。”

-fin-



ps：虽然没把老师写成牙仙，但是老师一定是上天专门安排给杰诺斯的小天使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