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迁

这里是第十八日沧桑 请多指教 :-)



*战时AU

*军人杰诺斯×军医埼玉






Paradise


01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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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战争在这个世界上从未停止过。”



杰诺斯从冗长的梦境中清醒过来。他想移动自己的手臂，却被疼痛控制在原地无法动弹。身体的疼痛逐渐复苏，带着意识回归，他突然想到在自己昏睡之前所发生的事情。


空袭。
亲人。
家乡。


在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幕，是炸开在他面前的炮弹。弹片崩起一道道弧线，所及之处血肉横飞。他看到母亲奋力向他跑来，却被子弹正中心脏，直挺挺的在他面前倒了下去。



他闭上眼睛，仿佛是在回避现实。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，视线扫到了雪白的墙壁和床单。


自己获救了。

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。

他不知道。


只是与判断情感间隔了四五秒的时间，他的意识再度涣散。停留在他视网膜上的最后一幕，是玻璃门外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。


在昏迷之前，他做了一个决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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埼玉是第一批跟随部队到达战场的。


作为军区总医院的医生，向来是战地医生的主要部分。可以说，无论是什么职位，只要军队需要，必须即刻前往。


但不同的是，埼玉是主动要求去前线的。他的动作甚至比那些公派人员要快的多，在要求时间前三天就已经到达战地医院。


生死之差尤为明显的地方，才更能体现出生命的价值。


埼玉在申请书上，如此写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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埼玉刚到达自己的住所，甚至还没来得及弄好自己的床铺，就接到了紧急手术的通知。

刚刚经历过大规模的空袭，前线受伤者不计其数，大批伤员涌进医院，一时人满为患。床位紧张已成常事。


他很快到达了手术室，在手术前清走了一大半医护人员，只留下了麻醉师和护士长。


“开始吧。”


麻醉剂缓缓注入到病人体内，随着血液流动遍布全身。麻醉师最后确认患者已经麻醉完毕，埼玉从一旁的托盘里拿出了手术刀。


埼玉不太喜欢手术的时候有太多人在身旁，又乱又嘈杂，妨碍自己对病人的判断。而这一习惯也衍生到生活中，因此在他身旁很少能见到所谓“朋友”的人。


人情世故是最麻烦的东西。

他一向这么认为。


而他搭档的麻醉师无证骑士，也是为数不多的、能被埼玉定义为朋友的人。至少在手术或者吃午饭的时候，埼玉还是很愿意和他在一起的。


“你听说了吗，上面新拨下来了一批人，明天就能到达前线了。”


刚刚完成的手术很成功，埼玉面色上虽然没什么表情，但也能从中窥知出高兴的神色。无证骑士也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，在更衣室休息的时候，难得地闲聊起来。


“哦，是吗。”


“听说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呢。”


“我们晚饭吃什么？”


埼玉表示出对这件事毫不关心的样子，无证骑士也没有再说下去。他很清楚，无论上面派下来多么厉害的人，对埼玉来说都没有“晚饭吃什么”更重要。


当一个人足够强大的时候，什么事情都不会成为羁绊。


无证骑士在听到其他医生交谈上面派人的名单时，低声说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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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会将你的四肢全部替换成机器，你的手臂里藏有十多种武器。虽然听起来很累赘，但并不会影响你的感知能力，反而会大幅度提高灵活性。换句话说，改造前和改造后，都会保持人类的基本能力……”



杰诺斯躺在实验台上，听着面容和蔼的库斯诺博士介绍着改造流程。他有些走神，后面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。博士似乎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，特意停了下来，问道：


“杰诺斯，你还好吗？”


“没事，您继续吧。”


尽管如此，杰诺斯还是没坚持住听完整个介绍。他突然意识到，自己要变成个不伦不类的东西了。

用于杀戮的武器。


排斥心理占据上风，他开始有些反感自己接受改造的这个决定。


或者说，他是在恐惧。面对未知的世界，一个十六岁的少年，正常的反应也只剩下恐惧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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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埼玉医生！”


护士长一路小跑，终于赶上手中拿着汉堡包，步伐匆忙的埼玉和无证骑士了。埼玉刚刚从急诊回来，马上要赶去下个手术室。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，他只能在路上买个汉堡当做迟到的午餐。


“上面转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。”


“什么？”


埼玉含糊不清的问道，拿着汉堡又咬了两口。护士长递给他一个蓝色的资料夹，他把汉堡咬在嘴里，拆开了它。


一旁的无证骑士凑过来，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。


“改造人？”


无证骑士比接受任务的埼玉本人更加震惊，似乎是无法理解这个任务下达的真正意图。


“你是个医生啊，怎么能让你维修改造人呢？”


“可能他们觉得人和改造人是一样的吧。”


埼玉把最后一块汉堡塞到嘴里，合上资料夹寄存到了导诊台。他像想起来什么事情似的，突然转身，对身后的护士长说道：


“我还有一个手术，改造人什么时候到？”


“下午三点。”


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点手术应该结束了，让他过来一趟吧，我想见见他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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杰诺斯到达战地医院的时候，正好差一刻三点。他比其他人早到一些，遵从博士的吩咐，他是先来见一个人的。


杰诺斯临行前完成了最后一次零件更换。至此，长达三年的改造终于结束。杰诺斯已经成长为十九岁的少年，而与之向对应的，则是四肢，身体，乃至眼球都更换成的机械零件。唯一保留下来的，只有他那与金色瞳孔相应的金色头发。


“到达前线后，你可以在空闲时间定期回来维护零件。说到你的身体改造，我希望你去见一个人。”




“请问埼玉先生在吗？”


博士的嘱咐在他脑海中响起，杰诺斯始终记着这件事。况且出于另一方面，他本人也很想见见这位博士极力推荐的医生。


与埼玉的想法不谋而合，因此与护士的沟通更加便捷了些。在得到“正在手术，请耐心等候”的回答后，他被安排到了埼玉的办公室稍作休息。


等待埼玉的时候，杰诺斯还是不太明白博士的安排。至少在他的理解范围内，“医生”这个职业，只局限于治疗人类的范畴，和改造人的维护似乎并无关联。


但当他见到埼玉的那一刻，不得不承认，他有些明白博士的意图了。

可能自己所需要的维护不只局限在身体上。


埼玉穿着便装走过来，从远处看去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。但他却被这样的身影所吸引，他能从埼玉身上感知到一股由内而外强大的力量。


他到底是什么人。

杰诺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，只好压制住自己想要提问的冲动，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埼玉走过来。


埼玉低头看着手中的病历，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注视着他。直到他目光一瞥，从手臂与身体的间隔处看到了钢铁制成的小腿，才抬起头，看到恭恭敬敬站在自己面前的杰诺斯。



“埼玉先生。”



“你就是杰诺斯吧。”埼玉拿着病历本敲了敲杰诺斯的胳膊，“里面藏了不少武器吧，真算得上杰作了。”


出人意料的随和，与他人“不易接近”的评价相差甚远。杰诺斯有些吃惊，他一时间竟找不到什么措辞来回答他了。


埼玉似乎看出了他的局促，很快转换了话题道：


“好了，我们进去慢慢说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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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谈时间算不上长，埼玉很快被通知去做另一场手术了。杰诺斯将埼玉送到手术室门口，说改日再来拜访。


“那再见了。”

埼玉向他挥手，杰诺斯对他鞠躬告别后也迅速离开了。埼玉看着他的背影，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。


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

埼玉原地思考了会儿，却收到护士长再次催促。他摇摇头，把这件事抛在脑后，专心做手术去了。



这次是个小手术，只采用了局部麻醉。无证骑士很快就从手术室里出来了，他换好衣服，躺在更衣室的长椅上休息了会儿。


约摸一个小时后，埼玉下了手术。无证骑士坐起来，对他说道：


“我们出去吃吧，难得今天手术不多。”


埼玉很痛快地答应了，似乎早有这种想法。


两人边走边聊，找到了个离医院很近的火锅店坐了下来。


面对面坐着，无证骑士发现埼玉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，心不在焉的样子。


“想什么呢？”


无证骑士夹起一筷子牛肉放到锅里。咕嘟咕嘟的水花翻腾起来，埼玉夹起一块牛肉尝了尝，说道：


“我今天见到杰诺斯了。”

“那个改造人？”


埼玉点点头，用勺子舀了一碗汤，“我好像见过他。”


“你呀，这么多年都待在医院，见过的人肯定不少啊。偶尔觉得很眼熟也很正常。”


埼玉抬头，认真看着对面的无证骑士。除了做手术之外难得认真的表情，倒让无证骑士觉得莫名其妙。




“怎么了？”


“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那次空袭吗？”




-TBC-